2018-01-17(三)這輩子最後一次參加校務會議。 @ 開蘭藝苑

詩云：中年還有逍遙福，不比前年運未通。

這天對我來說，也算是個人生的大日子，所以特地穿上自己之前訂做的禮服。原本李惠慈老師也是申請在二月一日退休；但後來因為教育部增列今年的六月三十日為退休日，李老師改登記於六月底退休，所以今年寒假就又變成只有我一個人核准退休，因此這天頗有三千寵愛在一身的感覺。

即使年過半百，至今我仍然覺得音樂是個好東西。能學音樂主要還是拜就讀師範學院所賜，因為師院的教育是規定鍵盤為必修且零學分的。因此在師院前兩年的鍵盤學習，而且同時又參加國樂社團學琵琶的雙重影響之下，才逐漸開啟我對學習音樂的興趣和習慣。當時因為花師尚未設立音樂系、美勞系和體育系，所以就在當時的初等教育學系下設立音樂組、美勞組和體育組。由於當時第一屆的大學部是要配合最後一屆的五專部一起畢業，所以每個系都只有招收二十四位學生。因此為了要讓這三個組能有足夠的學生順利成立，當時的轉系考試就只有口試而已，只要在老師們面前表示你對藝術或體育的熱情和堅持，也就可以順利過關了，就這樣開始了兩年的音樂專業課程。雖然當時也有系上老師直言，這兩年所學到的課程根本也比不過外面音樂班的學生，但畢竟也提供了較有系統和多面向的音樂學習方式。

民國八十年六月師院結業，在家等待縣府分發實習的時候，當時擔任三民國小的教務主任因為兼任縣府的工作之故，所以因此得以了解這一屆實習老師中有那些人具備國樂專長。因為三民國小是宜蘭縣內第一個成立國樂團的學校，而指揮林成義老師這時也已經在礁溪國小成立國樂團，為了有較大的發展空間，所以已經確定要轉到礁溪國小當音樂老師。因為當時三民國小的教務主任有兼任縣府的工作，因此得以掌握該年度準備分發的所有實習老師資料，所以就找到我，希望我能去接手。而在三民國小三年的時間，我也開始嘗試接觸並學習其他國樂器，這主要還是因為學生的關係。因為當時雖然學校也安排學生上分部課，但其實當時很多學生都沒甚麼學習意願，後來我在二年級學生當中發現有兩個學生素質還不錯，於是就安排男生學柳琴，女生敲揚琴。

因為大學時代就開始學琵琶，雖然從沒彈過柳琴，但和琵琶相比，只用撥片的柳琴相對比較簡單。反倒是最容易上手的揚琴從未玩過，因此還特別去找當時還是擔任蘭陽戲劇團後場的莊雅萍老師上課。但因為莊老師實在太忙了，所以總共才只上了四堂課；但只靠這四堂課，就足以讓我教這個女生敲了一年的揚琴。後來也學了笛子，這是因為有一年礁溪鄉三所有國樂團的學校聯合辦暑訓，有一天一大早遇到兩位很聰明的笛子學生跟我說笛子分譜上的音符無法吹，然後就因此藉故不參加集訓。這件事給我很大的刺激，為了以後不再受學生欺騙，所以我後來也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學吹竹笛。

民國一百年七月，我已經到頭城國小任教十年。當時有位陳姓的中年級學生因為被確診有過動症狀，醫生建議媽媽可以考慮給小孩子學個樂器，藉以改善症狀。於是媽媽就讓小孩子進國樂團學二胡，可是陳同學實在是學不來，沒多久就被安排改學大提琴。我同情媽媽對孩子的用心，也同情這位同學在學習上所受的挫折，於是透過芝音樂器行賴老闆的牽線，開始隨林玥萩老師上了四年半的大提琴課。這位陳同學雖然腦筋反應不好，但在我長期一旁陪練之下，後來還代表學校參加絲竹樂合奏比賽，並通過維也納音樂晉級檢定。所以後來我都會認為，如果像這樣被診斷出有過動症狀的學生都可以做得到的事，其他正常的學生應該是要做得更好才對。至於有些家長會說，我的孩子將來也不走這條路，所以對於學生學習樂器的態度都不加以要求。我以我自身為例，上大學前也沒有被家人安排正式學過任何樂器，但現在卻也實際從事音樂教學工作好幾年了。所以說事事無絕對，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學甚麼才藝並不重要，重點還是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是否培養正確的學習方法和態度，以上就是我個人學習音樂的歷程。

民國九十年以前，每年到七月份，我都會上網瀏覽各校的招考甄選公告，一開始只是純粹想看看有沒有自己認識的人，時間久了，竟也從中發現頭城國小每年都在招聘音樂老師。起初也不以為意，畢竟事不關己；但大凡學藝術的師院生，不管是音樂還是美勞，時間一久，難免總想能有個可以一展所長的環境，因此頭城雖然有點遠，但在當時我的認知裡，畢竟還是個可以提供音樂教學的地方，所以就來應考。

順利錄取後，在音樂教學方面，因為每屆都有六個班，而且一週都有兩堂音樂課，所以一開始就只是負責中年級的音樂課。等到後來開始實施九年一貫課程後，藝文領域的音樂課一週就只剩下一節，中高年級的音樂課才全部都由我任教。除了課本的單元歌曲，我根據自己的生命經驗，也配合時令給學生補充一些課外歌曲，如春天的《正對花》、母親節的《心肝寶貝》、和年底的《冬至圓》；也有屬於抒發個人情緒的《永遠相信》、《來來來》、《中華民謠》和《幸福快車》，當然還有本土的《農村酒歌》。

同時為了能讓學生確實做好音樂欣賞，我將課本裡大部分所列的欣賞教材全部以簡譜抄寫出來，如《波斯市場》、《輕騎兵序曲》、《天堂與地獄》、《春之歌》等。基本上，我並不是很注重所謂的教學技巧，我比較相信所謂的料好實在，奉行讀經百遍其義自現的信念，也就是透過讀譜的方式讓古典音樂自然與學生產生交互作用，以收自學自悟之效。從理論上來說，人類先天不容易專注在聽覺訊息，於是古典音樂界往往出現詭異現象，對古典音樂相關資料瞭若指掌，卻明顯沒有聽到音樂的真實內容。(http://life.fhl.net/Music/Oct2007/1_2.htm)

另外，由於受讀佛光藝研所兩年級的時候，同學李慧老師曾送我一張國家戲劇院〝歌劇魅影〞的入場劵，從此啟發了我對音樂劇的探索。後來我就嘗試規畫以〝四月望雨〞、〝真善美〞和〝歌劇魅影〞當成高年級學生的欣賞教材，我都會先用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教唱劇中的主要歌曲，並反覆敘述主要的劇情，再利用每學期的最後一次上課時間在教室看影片。雖然還一直保持在持續學習音樂的狀態，但因為天賦所限，所以我自認本身還是業餘水準；但或許是因為自己不是那麼專業，所以還算掌握得住學生的音樂口胃。因此在欣賞教學方面，簡單的說，就是我聽甚麼，學生跟著聽就對了。

對於音樂教學，我曾被質疑的地方就是沒有教學生吹直笛。這是因為我個人認為，以前政府推廣小學生吹直笛，是有其時代背景的。過去因為大家都很貧窮，買不起其他樂器，所以才推廣吹直笛。但現在很多家庭都已經有能力負擔，而且樂器種類也很多，學校也有各種器樂社團可供選擇，就怕學生自己不肯學，實在沒必要只侷限直笛一項。也曾有國中老師因為要成績評量，也會抱怨因為國小沒有教直笛，所以教起來很辛苦。但實際上，現在是講求多元化的時代，政府應該也沒有規定國中非要考直笛不可；國中老師如果堅持要以吹直笛做為唯一評量的方式，就應該自己花時間投入教學才是，如果只想坐享其成，我個人是不以為然。

不過，即使在教學上是如此作法，但對學生而言，所想的卻不見得和老師是一致的。有時在學校遇到一些校友回來，他們最常問的還是，老師現在還是有在唱以前的發聲練習嗎？

當然，我最終被認定存在於頭城國小的價值還是在國樂團的經營上。我雖然在民國九十年到頭城國小任教，本來就是要負責北管國樂的業務；但弔詭的是，當時學校的行政人員卻告訴我可以不用去管這個樂團的事。但我看國樂團學生的平常練習狀況，感覺上還算正常運作，雖然第一年是規定只能比大團，但我認為勢有可為，所以也不管別人怎麼說，就去做我認為該做的事，儘量讓學生保持正常的練習狀態。那一年雖然只有三所學校參賽，但也得到第二名，也算一戰成名。第二年比絲竹樂，雖然自選曲是用北管吹牌，參賽的學校也較多，但還是保持第二名的成績。

原本在第二年比賽結束，我還問當時的指揮陳玉環老師第三年是否要比大團？結果她說以目前學校的狀況也就只能比絲竹而已。可是到了九十五年，陳老師卻突然強烈主張要比大團，還讓學校向縣府申請更動樂團經營模式。接著，又在民國一百年同時參加國樂合奏和北管絲竹室內樂比賽，由於北管當時還是獨立的參賽項目，因此只要參加過縣賽，也就篤定可以直接參加全國比賽；但這種情況到了一百零二年又有變化，就只能在縣賽止步。

到了一百零三年暑假，當時樂團的學生連同剛加入的新生才三十位，結果陳玉環老師跟我說打算要同時比國樂合奏和北管。她的說法是，雖然成績不會很好，但也可以給評審我們是很努力的印象。但我是覺得要讓三十位學生參加國樂合奏真的是很大的負擔，而且以往的經驗是只要參加過國樂合奏比賽，接下來就會有好幾位學生退團，尤其是新生過了暑假都還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學，如果硬要同時參加兩項比賽，恐怕對樂團很傷。再則，一般人都有與其獻醜不如藏拙的想法，所以我會覺得陳老師當時的想法實在是異於常人。試想，學校一年以將近三十萬的鐘點費所聘的樂團指揮只想拿最後一名，錢也許不是那麼多，學校本身條件也不夠理想，但若只是想拿最後一名，難道就非你不可嗎？而在此之前，因為撰寫碩士論文的關係，遍訪縣內三代的指揮老師做田野調查，也讓我對學校指揮有些新的想法。原本在九十九年我就看好一位年輕的指揮，但我認為這位指揮對學校環境條件是有要求的，若在當時就延攬到頭城國小，恐怕也待不久。剛好那年董幸霖也考上台藝大，我當時的盤算是，五年後董幸霖已經讀完大學，也服完兵役了，應該是可以順利來接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百零三年的暑假，由於陳老師突然提出要同時參加兩項比賽的想法，且態度又很堅持，而董幸霖又考上台藝大的研究所，沒有直接去服兵役，同時為了保全其他分部老師還能繼續任教，所以我就決定提早一年由董幸霖接任指揮，畢竟我認為不應該只是因為一個人的錯誤就連坐到其他人。

因為在公家單位的環境，大家基本上都是講人情的，即使再怎麼不滿對方，最多也是私底下抱怨一番而已。何況像陳老師這種在社會上歷練過的，講話反應很快，學校老師即使再有理也很難跟她說得清楚，況且她又不見得都聽得進去。而在九十五年開始，只要是對於樂團經營有意見，我就已經開始嘗試用電子郵件跟她溝通；雖然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夠有很圓滿的結果，但我覺得這還是個比較有效的方式。於是，我就花了幾天的時間寫了一萬四千多字的郵件給她，先是跟她說明學校樂團目前的情況，再來就是提出過去十幾年來對於她在處理學校樂團事務的看法，最後表達我希望在退休前完成樂團和平進行世代交替的想法，盼她能知所進退，條件是保證這個萬言書絕對不會讓世上第三個人完整的看到。以前曾有人說我前世是酷吏，判決時絕不留人活路，有時重看自己寫過的萬言書，當下也會覺得搞不好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像我這個年代的人，想必小時候都讀過周處除三害的故事，而這第三害便是自己本身了。因為自己已經年過半百，古人所說的「而視茫茫，而髮蒼蒼，而齒牙動搖」等種種老化現象，如今無一不應驗在身。再則，因為近兩年家中有變故，也希望能有多點時間幫忙處理家裡的事，同時也希望給年輕人一個機會，這是我所能為頭城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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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頭城國小接手北管國樂業務從來就不是件輕鬆的事，尤其在全面實施周休二日及新課程之後，原本的社團活動課取消，類似種種的教育環境變化都需要重新去面對和適應。因為當時學校還有個管樂團，是從每屆四年級的學生中挑選並單獨成班；所以也曾試著看看國樂學生是否也有可能集中在同一班，只可惜一開始級任老師都沒有意願，這就曾給我形成很大的精神壓力，導致連續幾天的失眠問題。所以也曾藉由酒精來助眠，只是到後來發現酒精用量越來越多，心想終究不是解決之道，因此改採一週兩次的腳底按摩，才總算徹底解決失眠的問題。也因為曾經歷過這一個過程，所以後來再遇到類似教育環境的變化，也就比較能以平常心去面對和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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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的照片是民國一百零一年七月中所拍攝的，因為平常都會贊助一些道場辦法會，所以都會拿到一些結緣品。這是之前的結緣品雪山舍利，因為當時家中沒有佛堂，所以也就一直供在音樂教室裡，每天只要是有空堂的時間，我都會以誦經持咒的方式來供養舍利。

這是後來在民國一百零五年八月所拍的，時隔四年，清楚可見其中原本最小的雪山舍利也已經增大。頭城國小並非名山寶剎或是叢林道場，其中的是非紛擾也不見得比其他學校來得少；但正如臭泥中生蓮花，但採蓮花，勿取臭泥也。這增大的雪山舍利一方面正說明「身在公門好修行」的確所言非虛，另一方面也應證了增廣昔時賢文上所載「人有善願，天必從之」的真理。

今年再拍一次，看得出來又有甚麼不一樣了嗎？

幾年前，董幸霖就曾建議我，視聽館內應該放一台除濕機；我也曾請他全權處理，但後來一直都沒下文。這台除濕機剛好就可以放在視聽館內，發揮它的作用。

人體的衰老從肩頸開始。肩頸是病邪最易瘀堵的地方，是致病的關鍵。萬病之源源於血，百病之由由於氣，中醫上講：氣不足則血不暢，血不暢則水不流，水不流則毒不排。由於肩頸是大腦的總開關，頭部和面部的血液都要經過肩頸。中醫講到調節人體最好的良方就是打通氣血，如果氣血不暢的話，血液中的毒素堆積在肩頸，就會使肩頸硬化。因此致贈按摩椅墊給有一定年紀的退休人士，是蠻不錯的選擇。